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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老家的土炕上

来源: 四季文学网 时间:2021-07-07

        回家,恰逢这入夏以来的*一场雨,和顺、柔美、不燥不急,缓缓地下,慢慢地润。老屋前的两棵柿子树撑开巴掌大的叶子,迎着雨,叶面油油地泛着绿。那绿看一眼,便觉眼前的世界清纯而鲜亮,一尘不染。

        院中有一株开粉红色花朵的牡丹,此时花瓣已凋零,树株下是瓣瓣落地残花,经雨水一打,零落成泥。我若早几天回到老家,我看到的定将是“半倚朱栏欲绽时”的娇艳欲滴,心中有点惋惜,毕竟生命永远向往一份花开的美好。

       暮色中躺在老家的土炕上,一身疲惫已卸,一念缱绻尽染。家人睡去,唯独我拥被来听这雨声。窗外雨打柿子叶噼噼啪啪,总觉自己被浸润在这场雨里不能自拔。这雨怎么就这样地与人心在一起。这份对雨的感触其实已生疏很久了。楼房里听雨,只是听的到窗外马路上汽车疾驰时,车轱辘将路面的水拍击起的急促紧迫的声响,这种听雨除了心情更烦躁忧郁外,是再也听不出什么来的。而在这土炕上,心宁静地听到水落在柿子叶上,花叶上的滴答声,能嗅得到花园里泥土的芬芳。院中狗不吠了,猪也不哼了,一切都好似在听雨,听这淅淅沥沥的韵味,欢快的节奏,清凉的音符。这音响时高时低、时密时疏,一会一个音律,一会一个调门,听的我情绪时而高涨,时而低沉。今夜就让这场雨摆来弄去,心田吸吮着这雨,温润又满足!

       不逢这样的雨已经很久了,不历雨的日子也已经很久了。每天一出门便乘公交车,熙熙攘攘的人们窝在方寸的空间里你推我搡,把住姿势,拉住吊环,一站站有人上有人下,日子在车轮下飞逝,日子也在一张张陌生而熟悉的脸上流转。窗外或雨或晴的日子都太过迅疾,尚等不得我去静静地体味,为了赶路,我也是无兴去关注那一闪即逝的风景。于是我的日子便被复制,来时的路,去时的路,一切程式化,明天无别于今天。久之,目光便呆滞了,对四季的触摸也不再质感,一切的好奇、善感都在日子里消融。

      夜躺在老家的土炕上,听着这雨声,内心是那样的清凉,柔婉,和暖。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想时,内心希望的种子破土成长,我似乎不愿再错过一季的风景,一路的花香。不想时,我只静静地听这雨,听这简单而优美的旋律,听着听着便进入乡土的甜美……

 

        2016.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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