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包皮面
公历十二月三十一日,农历腊月初六,这天是我的生日,。
“祝爸爸生日快乐!”小女儿一大早跑到床边,给我送来*一声祝福。
“一会去定一个大蛋糕,祝爸爸健康!”儿子的祝福语发在了微信群里。
“生日嘛,还是老样子,买羊肉包饺子,再陪你和两盅。”妻子边起床边说。
西北风夹着漫天飞雪,家里玻璃窗上结上了厚厚的冰花。看着孩子们都长大懂事了,给这样的寒冬腊月天平添了阵阵暖意。
“唉……”一种特别的心情让我的心情不能平静下来。一声叹息,想起了今年盛夏去世的母亲。去年我过生日的那天,母亲还健在,一家人团团圆圆,享受着天伦之乐。
现在的我什么话也不想说,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我的老母亲。
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家里排行老四。过来的人都清楚,那是一个饥饿和贫穷交织着的特殊时期。父母在世的时候经常和我说,我出生的那一年生产队的工分值只有四五分钱,爹和大哥(大哥比我大19岁)两个壮劳力劳作了一年只从队里拿回四元五角六分钱。把这几个少的可怜的钱攥在手里,母亲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打理。我出生前,父亲和母亲商量着是决意要把我送人的。抱养我的人都说好了,是邻村一户比较殷实的人家。男人在在县城上班,女人因为手术切除了子宫,丧失了生殖功能。没等母亲临盆,这家人早已把包袱皮一类的东西放在了我家,并且答应抱养我之后,还要给我们家几斤细粮和几尺布票。可事到临头,母亲却把我死死抱在怀里不放手。看着母亲眼里的泪水,父亲也心软了,只好与抱养我的人说了赔情的话,让人家拿着包袱皮走了。
太小年龄的事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惟有一件事今生都不会忘记,那就是从小学到初中的那几年里,每到我生日那天,母亲总会给我做一顿包皮面。
那个时候,白面(又称好面,其实就是小麦粉)在我们那里绝对是稀罕物,一年里除了大年初一吃一顿二合头面的(小麦粉里掺一些其他的在面粉)饺子,几乎再不会见到。生日的那天,母亲先用高粱面合着榆皮面和成一小团放盆子里,然后从瓦罐里挖出少的可怜的一点白面倒入一个小碗里和好。两种面分别擀开后,用白面把高粱面裹起来切成细条,不多不少连汤带面刚好能煮一碗。切点葱花,调点米醋,然后滴一两点麻油,母亲双手托着这碗面送到我面前。
“吃了这碗面,俺孩又长一岁!”母亲总是这样说,满脸都是笑容。
本来是白面裹着高粱面,不知道为什么村里人却把这种面食称作金裹银。或许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吧,窝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其中的缘由,只记得那碗面吃起来真香。母亲眼瞅着我狼吞虎咽地吃完,知道我还没有吃饱,边收拾碗筷便眯着眼说:“娃儿,等明年吧,到时候日子好了,我给你做两碗,也让娃儿吃个过瘾!”
初中毕业后,我考到了县城里的中学。那时候,农村的面貌已经有了改变,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白面已经不再是什么奢侈品了,一年四季家里也能沾点荤腥气,能吃点肉食了。但是每到生日这一天,依然回想起母亲给做的那碗包皮面,一直到现在,那碗包皮面的味道都难以忘却。
“想什么呢,还不赶早去买肉去?”妻子见我一个人发呆,举起手在我背上拍了一下。
“今年的生日不包饺子里,我要亲自下厨,给全家人每人做一碗包皮面!”我说话的声音很大。
包面皮的故事我给妻子说过无数次,听我这样说,她肯定明白了我的意思,知道我在思念母亲,手脚麻利地去厨房准备材料去了。
一碗包皮面,现在吃了,真不知能品出什么味道。或许是幸福,或许是心酸,几句话实在难以说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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