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经典散文 > 正文

母亲的零食_心灵感悟_海天散文

来源: 四季文学网 时间:2024-03-02
我悻悻的被母亲按在方凳上,手里紧紧的抓着一个红鸡蛋。膝身至脖披束着一块黑布。玉叔正躬腰低首,细细地为我剃头。玉叔年近六旬,承揽了全村的剃头活。村里除屈指可数的几个爱美青年外,其他全是玉叔的杰作。他技法单一,千篇一律。不管什么头型,经他“嘁嘁嚓嚓”一番折腾,尘埃落定,要么像荼壶盖,要么像竽头。母亲将扭捏哭涕的我擒上战场后,一边谆嘱玉叔要帮我剪短些,一边将掌心的饼干,糖果塞入我衣袋中。方放心的返回厨房忙活。    小时候,我很怕剃头了。在清晨的浅梦中隐隐闻到玉叔早来吆喝的声音,心头就有种想逃的感觉。然而那“可恶”的玉叔却雷打不动,每月悉数。剪完头遍后,母亲端来一盆水,让玉叔帮我洗头,再剃面。很让我惧悚的就是剃面。锋利的剃刀在油光污黑的锉布上正反揩两下,在你的额发际,耳畔,面颊,后脑勺末“沙滋滋”的划刮着。每当削割耳后,那沙沙声响让人心怵。有几次,削完面后,感觉耳后根隐隐作疼,抬手一抹,洇着血迹,让人心里发毛。    不由得暗暗怨起母亲来。为何非要每月都理,完全可以两月一次的。几次屈娇地向母亲哭诉,“我不要每月都理……”“你傻哩,玉叔理发是包年的,年终付钱,你若漏理,岂不浪费。”我嚷嚷着:“我怕疼!我就不理!”母亲循循善诱:“头发长了就像流氓赖子,跟叫花子似的。短发才干净清爽。”我拗不过她,只能违心的撅起了小嘴。    死心眼的母亲对我一次都不放过,总是想方设法,拿出各种各样藏匿在暗处我目光无法触及的零食诱导我,威胁利诱的拽着缩在屋角哭丧着小脸的我,擒转给玉叔拾掇。    我不知母亲的零食是从哪个角落搜出来的。我和哥姐时常趁父母出外劳作之际,目光剜遍老屋的各个角落,却总是收获甚微。心里暗暗惊叹母亲心思的缜密。母亲匿藏的零食有寿桃饼、红鸡蛋、红薯干,酥脆的针孔芝麻饼、花生瓜子糖果等。这些都是亲朋家结婚或祝寿酒筵上派发的。父母外出吃完酒回家,我们几个便急巴巴的围上前。有时还能用小胶袋带回少量肉丸、糍粑,猪肉等。让在家的几个亦能尝尝香美。母亲将带回的果点散少量给姐弟几个,余下的便悄悄地藏起来,日后再发给我们慢慢享用。还老生常谈:大吃大喝眼前香,细水长流度灾荒。    那时农村贫穷,除山上的野果和地园的瓜果外,几乎没其它零食。这些难得的果点便在我们啼哭,扭捏作态,腹疼脑热时派上了用场。    母亲念过小学,识得好些字。那时外公家称得上书香门第,几个舅舅分别上完了高中初中。母亲后来当上了我村的妇女主任,参加过几次赣州市召开的代表大会。并上台照本宣科,直面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作报告……    因为生育,母亲不得不放弃了妇女主任的职务,一心料理家务。后来,母亲时常向人提及开会做报告的场景,“……那个人山人海,慑得我双腿直抖索。”母亲向村里的妇女比着手势,两眼放光津津乐道。那段经历,成了母亲一生很荣耀的记忆。说到很后,母亲总是惋惜的说,若是那时不退下,可能己不在农村勤挖苦刨喽。早在某单位吃“轻闲饭”了。当初与母亲共事的何姨现就在交通局工作。但母亲转念一想,退下后生了二双儿女,便又欣慰地笑了。    母亲爱洁净,也很爱面子。家中喂了两头猪,母亲时常要去田地剐竽荷叶,挑回家煮熟掺以糠米充猪食。母亲挑着两个畚箕,扁担头垂着个鼓鼓的红胶袋。到田头后,母亲穿套上红胶袋中的旧裤子,然后再下到竽田剐割竽禾。竽禾会渗出许多渍液,会将好裤子兮脏,极难洗净。母亲只好套上闲置的旧裤子。满载而归时母亲衣身依然净爽……    我村地处闽赣交界。邻省河龙街是五天一遭的集日。每回父母去赶集,我和哥姐们总是欣奋地猜测着父母会买什么好吃的回来,心中充满无限期待和憧憬。母亲走路很快,也许是一心惦着家里。左邻右婶都赶不上她,总被母亲远远的甩在后头。    集市上有许多诱人的果点,糯米煎圆,糕果,小金桔,梨,桔子,等廉价本土果产。有时,圩上有些亲朋散个把水果给母亲吃,母亲将几个果子放入布袋里,便不再花钱另买,留回家给我们吃。香蕉和苹果几乎是奢侈品,一年中难得几回尝。每回赶集归,父母袋囊总有或多或少的果食。故乡的集日也成了我们儿时美好诱人的守望。    落日西斜。我们在门前盼星星盼月亮,希望父母身影快点闪现在视野。一拔拔赶集的乡亲挑挎着采买的货品渐次归返。急不可耐,我和哥姐就顺着路途前进一二里接候他们。很很让我们上心的是父母囊中的食物。每见一个乡亲便不厌其烦地问:“你望见我父母吗?还远么?……”    母亲上山砍柴,总是会将各种野果采捎回给我们吃。几回,馋欲熏心的我翻箱倒柜找寻零食,硬是找不到母亲匿藏的食物。经过几次窥视,终于发现了母亲的秘密。食物袋原来埋藏在半人高的米缸里。和上了锁的谷仓里。发觉异样后,母亲嗔怪的说:“贪馋鬼,就想一次吃完。我留着还不是给你们吃的。”之后,母亲只好转移阵地。    小时候,腹疼脑热如家常便饭。每当这时,母亲就会变魔术般从某个角落拿出各种零星的食物,一边抚摩着我们发烫地额际,疼痛的肚皮,哄着我们莫闹腾。零食的诱惑仍缓释不了痛苦的呻吟,母亲便心急如焚。有时,寒风凛冽的午夜,劳累一天的父母正沉沉酣睡,阵阵呻吟将父母吵醒。母亲只得钻出融融的被窝,点着蜡烛,〈小时有几年家乡未通电〉,摸索着下楼,在灶前的镭钵里吃力地捣磨着木香,鱼辣,芹仔,一边生火,再用滚烫的开水冲泡。……那时,母亲几乎隔三差五便要磨上一回。    请一回赤脚医生要二到五元,不是很严重是不会轻易去叫的。后来,母亲从田头溪边采回鱼腥草,金银花,野菊花等等中草药,晾干。每月煮几回给我们吃,这些都是清热解毒的天然凉茶,从此我们很少再闹毛病。    有时母亲因农事繁忙,将藏匿在陶罐茶叶里的红鸡蛋遗忘,多日后拿东西时才蓦然记起。她将己经微臭的鸡蛋蒸烫,我和哥一人一半,依然吃得很香。那时,从邻家那台“沙沙沙”忽闪着漫天雪花的十四英寸黑白电视中,看到剧中的戏角桌盘中置放着许多诱人的香蕉,苹果和葡萄,我不禁深深地想,何年我才能对着那诱人的水果,大吃一番啊!父母偶尔带回个把苹果,总被母亲用菜刀切成七八份,吃完小瓣让人意犹未尽。    我们吃饭时,母亲就趁着灶堂地余火忙着在锅里暖猪食,喂猪。习己性成,总是在我们快吃完时她才上桌。家中餐餐剩余的残菜,母亲总是从大碗倒入小碗,再从小碗换杯碗,很后从杯碗再换到调羹……母亲一点都舍不得浪费掉。一个剩菜,几天来被母亲不厌其烦地换更无数次。赶集买回家的少量猪肉,切少许汆汤外,其它被母亲蒸熟,撒上盐,留着备客人。父母特别好客。只有客人来了,我们才能多吃些肉和鸡蛋。心里不由得惦盼着,常有客人来多好。    故乡几乎每年都会蔓来一两场鸡瘟。年终,院前屋后几十只土鸡在咯咯啄食。母亲心头憧憬着,等到腊月定能图个好价钱。然而意料中的鸡瘟还是不期而至,此时家中剩有一半的鸡未卖出,就开始接二连三的糜倒。一伙鸡,平素母亲总是一只都舍不得杀来自己吃〈除非有贵客〉。此刻却一天糜倒三几只,吃都吃不赢……瘟鸡肉红红的,洇了血,让人吃了腻味疑癖。一只鸡,从小到大要吃掉多少米谷。母亲黯然神伤,只好忍痛将鸡弃入山野。    母亲将儿女的床铺上旧棉被,或燥黄松爽的稻草。家中来了客人就睡我们床上。八月中秋节,我村有聚会的习俗,晚上村里的戏班子将在礼堂里唱演地方采茶戏,学堂操坪上还有乡里的流动电影上映。亲朋一拔一拔纷至沓来,热闹非凡。来客太多。晚上我只好睡在母亲的床上。母亲床席下胡乱塞垫着乱七八糟的旧衣陈裤、袄子、烂羊毛等。睡在坑坑洼洼的床上久久无眠。这哪像个床哩,分明就像高山流水……    去年,返家过年。在屋前屋后忙活,我夸张的向母亲嚷着肚子饿。母亲返身房里一阵窸窸索索,一会便笑吟吟地捧着些饼食出来,“先解解腹中的馋虫吧,我做菜去了。”望着母亲拿零食的身影,我不禁又想起了贫困的童年时代。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伤。    现今,盛世丰年,鱼肉瓜果,应有尽有。饥寒岁月早己走远。时代改了,生活变了,而母亲的心,却一成不变。

西安儿童癫痫病治疗都有哪些方法

西安儿童癫痫病要如何进行治疗

西安儿童癫痫病需要查哪些

西安小儿继发性癫痫怎么治疗

西安治疗继发性癫痫病的医院哪家好

热门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