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富海
去河边散步,是我单调呆板的生活里的一项很有滋味的活动了。但河在两公里之外,踱着方步,缓缓地走过去,需要时间和耐心。许多次,走着走着就失去兴致,心思一转,就变了方向,去到别的地方转一圈;也或者掉转头,直接返了回去。河,就像画地为牢的那条线一样,让我心理上很难超越。到河堤上走一走,怎么有点像进行一次离家出走呢?
一年中,路过河边的次数不少,真正去散步,却不过三五次。
河边有三个去处,一般是在桥上站一站。在夏天,水大的时候,站在桥上,看滔滔洪水从茫茫苍苍的远处滚滚而来,呼啸着,推搡着,打着旋,喷着沫,那嚣张的气焰,似乎可以排山倒海、吞噬万物。却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地钻进这座普通得随处可见的梁桥之下。就像骄傲的韩信,不得不俯下他伟岸的身躯,从小流氓的胯下钻过一样。然后呢?除了灰溜溜地逃向苍苍茫茫的远方,还能怎么样呢?
也在高高的河堤上走一走,为的是把大河内外的景物都收到眼底,模拟一下"子在川上"的潇洒样子。
很少有闲情和闲时在河底的沙滩上躺一躺。但晚秋的下午太适合躺在沙滩上小憩了。只要这个季节来,一定会来到沙滩上,随便往地上一歪,用手盖着眼,隔去太阳穿透心腹的亮光,只让它的热能像软软丝被子一样,轻轻地搭在身上。而清风也轻巧地踩着额头、手背、鼻尖走过,并带走近处的水鸟的鸣叫,和远处机器的轰鸣。如果没有心事如游鱼一样来扰乱,思绪一定会像河水一样,随意流淌。
躺在河底观赏河堤,是用欣赏山坡的眼光去欣赏那满坡的荒草的。在那种眼光里,堤坡不仅有了一种陡崖美,似乎还隐藏了某些秘密。这种感觉逗引得我不得不到斜坡上走一走。果然就有意外的发现:一种小灌木的枝条上挂了一串鲜红鲜红的耳坠一样的果实。摘一枚放到嘴里尝了尝,酸酸甜甜的,味儿很好。是覆盆子?不!鲁迅说过,覆盆子是球型的,不是这种两头尖的椭圆。咦------对了,是枸杞籽。一位博学的同事曾说过,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宣布,宛地的枸杞是药效很好的。这人现在已经在某个名牌大学当教授了。他的话自是经典得不会忘记。
这里的枸杞并不是很多,但也很快就摘了一小把。环顾上下,没有什么地方可装盛,就捧在手里,和得了钱的胡屠户一样,笑眯眯的回去了。
再一次去的时候,就有了准备,预先装了一张报纸,叠一个袋子,这下可以尽情地摘了。但那种枝条二三尺长,粒粒鲜红饱满,且像铃铛一样,将枝条坠成弯弓的一串一串的枸杞子,竟然遇不到了。那些好采的,都被人采过。沿着堤,来来回回走有两公里路,有好几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枸杞树,却都是被人采过的。然而,我还是摘了满满一包,足有一斤重吧?拿回去后,往桌子上一放,惹来一片惊呼声。我知道他们惊讶的理由,我们曾一起吃过一种滋补烩面,面里多了一条党参,七八粒枸杞,两粒鹌鹑蛋。就把七元的价翻了一倍。而所谓滋补品,全都是田园中人工种植的化肥催生物,就像野人参和人工参一样,哪能和我摘野生枸杞比呢?我这一包枸杞,有一万多粒吧?那要胜过多少碗滋补烩面啊?以后再喝茶的时候,在茶杯里也放上七八粒,当茶叶用,我们两三个人喝了整整一个冬天。
后来的几个秋天里,也去过几次,却不是去的太早,就是去的太晚,都没有采摘到。现在又到了深秋,希望今年去散步的时候,还能收获一些枸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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