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动的麦田
青葱的麦苗舞呀!舞呀!你纵情地舞起岁月的灵光,舞起春天的思念。瞧瞧你们舞动的神态,多想做一朵花,亦或一芳草,只想把潜藏在绿色海洋之中的灵魂,悄悄地冒出头来,而不曾想过会吸引多少欣赏的目光。
如果不迈开步伐,你就像田野中的一尊雕像,兀立在漫无边际的碧绿丛中,凝重了岁月的过往,撩拨起路人的怀想。太阳洒下一片凝思,淡了远远的霭,在距离树梢不远的天空上晕染着穿透心门的那抹酡红。
天空的底色不再坚持着碧澄,不再用充满梦幻的颜色在你的头顶倾下万点水波。云帆,已在时间的那头,携上你的梦变幻飘逸,走向远方圣洁的灵山。这里留下的空白,将由那抹红霞和掠过的雁影来弥补。或许时间太早,归雁还在为目光之外的那群离落之人送去歌唱。
我的麦苗,我的流水,取代了暂时的憧憬,取代了仰望天宇时掠过心头的理想。当梦想跌落到现实的那一刻,我的冬天又一次翻过来。那壮丽的雪寒、万里的冰封碾压过沧桑人生之路的时候,我蜷缩在陋室间像滴水一样的冰凉抖动!而你,化身为梅的风骨。是春风,再次化解了一个季节的幽怨,把凝结在心头的晶莹剔透又奉还给了这个春季。
春意融融的大地,杏花开了,桃花笑了。浓芳铺陈了万紫千红的季节。一年又一年,数不清有多少个季节忙碌在田里,处在春风萧瑟、流水歌唱的清调里。麦苗轻柔的身姿舞在春风里,燕子穿过了小桥和美丽的村居。流逝的光阴里,那个人面桃花的女子,是否还在等着崔护归来的脚步声敲响她家的柴扉?为什么那花下人不开一条门缝,看看外面的桃花呢?即使是变成了半老徐娘,也不要错过一场桃花树下的相逢啊!
可惜,我也是太忙,没有多少时间聆听水声淙淙,也无闲情赏麦田青青、桃花妍妍的诗意。我们只是埋头耕耘着这片土地,关心着一季的丰收与日子的圆满。而那些才子佳人,也只是远远地驻足一番,便潇洒地离去。评论与否,不得而知。因为倾洒于田野上的文字,很难寻到桃花树下的风采。或许,诗人也舍不得将情怀撒给麦田里的庄稼人。因为庄稼人太过普通了,他们就像黝黑的泥土般朴实。
我沉默了!任由华美的词笺掠过心头的空白。我沉默着,只想用手去擦拭滴落在纸笺上的汗迹。当粗糙的手指划过卷面的时候,彩笺被我手上的皲裂撕裂成了一道道伤口,就像写满了愤怒的眼睛。我退缩了!或许我亦或我们,真的不适合去写出精美的彩卷。
手上的口子迎着春风,丝丝疼痛。这或许是我们的体液,想冲破皮肤的束缚和大自然很亲密的接触吧!它那比阳光更醒目的颜色,染到了小麦的叶片上,惊得碧绿一阵骚动。那是惊恐呢?还是兴奋呢?那一叶绿,承接了我的色彩和体温,便不再分享,而是自私地用她的碧绿包围着红色的血迹,并向春风和阳光炫耀着这份特殊的际遇。
那个字眼,被神经质地传到了我的心底。疼!默念几声,唯有给自己安慰。那个时时为我送上关心的人,她也一样裸露着皮肤,正用沾满泥土和开裂的手挪动着水管。怜惜,情感在心底流淌。我张了张嘴,可就是说不出口,那温情的话语只好随心潮激荡着。
此刻,她的忙碌,她的瘦弱,她的情怀,正寄韵于水的清欢、麦苗的滋润和泥土的松软。那趔趄的身体仿佛一棵摇晃的柳,却将柔软的芳心献给大地,献给春天。那双像麦苗一样颜色的靴子,踩着畦堎,时而被泥土羁绊,时而穿梭在绿的大潮中,引导着水的流向。
水,调皮地跳跃着,溅湿在爱人的身上,像涂抹着片羽、文字或是图画。一幅幅图画被风吹干带走,一眨眼又被水重新绘画。清凌的水,快乐地临摹着,而清冷使爱人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水声,风声,一起濡染了我们真实的岁月。
路上飞驰的车辆转换着时间。无论怎样,那都是别人的风景。一辆白色的电动车停在路边,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正向我们走来。他身穿蓝色的外套已泛出灰白,那银霜般的头发,或许不愿丢失对雪的眷恋。他一瘸一拐、步履缓慢地挪到我们的跟前,询问着浇地的情况。等我们浇完了,就轮到他浇了。
浇地就你自己呀?我客气地打着招呼,目光向着他的脸。他笑了笑,纹皱顿时挂满了脸,对我说:儿子媳妇上班,老婆子身体差,七十多岁的人了,我将就着干吧!
我说,你的腿都成了这样,浇地多不方便。他还在笑,却渗出了苦麻子的味道……
电动车载着他,转过村子的一角,他还得为麦苗施肥去。夕阳快要落到树梢了,白色的长龙终于舒展到了地头,已被浸润过的湿漉漉的麦地,轻摇起另一种歌谣。麦地里一只凤蝶正张扬着自己的舞姿,仿若万绿丛中盛开的一朵美丽的鲜花。炫舞,灵动,她优雅地展现了春天所赋予生命的活力与快乐。
我真希望凤蝶能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感知这个春天里的小生灵所给予辛劳者的一份慰籍。它悬飞了一会儿,还是顺着夕阳,寻找灿烂的梦去了。或许,它怕停留的时间太长。待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它生怕失去欣赏震憾的落霞光芒的机会。
我把视线转向不远处,顺着那电动车的方向望过。那位大哥的身影在晃动,他还在麦地里一把把地甩着化肥呢!万道夕阳霞光弥洒在田野上,我仿佛看到了霞光穿透他的身体和他的世界。多少期盼映透在这壮美的时刻,他的世界是那样的坚强!
过了一会儿,我浇完了地,老远招呼他。他抬起头来与我搭话,然后又是那样缓慢地挪呀,挪呀,像极了夕阳的步履。
接好管子,插上水卡,清灵的水又一次舒心地欢歌起来。
他挪到地头,坐在板凳上,看着水头向这里缓缓、缓缓而来。此时,太阳跌落到地平线上,光缕穿过排列树木,并把很后的绚丽留给了他。看着天边,他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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