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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家】繁华浮木清紫檀(小说)

来源: 四季文学网 时间:2022-04-24

在海上沉浮,希望偶遇一棵救命的浮木。

直到遇见了那根浮木,才意识到……

原来自己也是一棵浮木。

当水起涟漪,风波不止的时候,

两棵浮木奔向了各自的不灭紫檀。

——题记

一、黄昏中的背影

打卡机在17:30终于响起了悦耳的音乐。熬了一天,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苍繁轻轻揉着太阳穴,心中不禁感叹。关上电脑,整理好办公桌之后,苍繁微笑着跟下属打完招呼之后就漫步离开。

黄昏的阳光并不是那么的强烈,街道上却是人满为患。公司的写字楼在繁华的商贸中心,可是,坐在办公室里感觉到的却只是窒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打拼,下班之后面对的也只是空空的住所,终究还是有些倦了。看着人群里三三两两依偎着说笑的情侣,羡慕之余只是淡淡的微笑。也想过找一个人,可是总是没有碰见让自己觉得对的人。想到不久之前朋友介绍的那个女生,苍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刚进公司商务部的时候觉得事业未成,所以想闯出一片天地之后再找一个合心意的交往,然后结婚。等到自己真正成为商务部经理之后,却似乎怎么也找不到了。就像朋友介绍的那个女生,吃了两次饭之后就问年薪多少,有没有车有没有房之类的话。虽然一直笑着,心里却阴沉的不少。现在的女生似乎都这么聪明,或者说现实。找一个合适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啊!

路过街角的咖啡厅,看着并不是十分暗的天色,想到回去之后不是面对着电脑玩游戏就是睡觉,苍繁无奈之下走了进去。坐在临近窗边的位置,看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以及人群,等待着自己点的黄金曼特宁。

熙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辆,在红绿灯的有序转换间走走停停。这样的景象是那么的忙碌,却也会那么的让人觉得苍凉。服务员端了黄金曼特宁上来就微笑着离开,轻酌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黄金曼特宁,觉得有些甜腻了。透过玻璃,十字路口的一抹人影引起了苍繁的注意。那个女生刚走到十字路口时,对面的信号灯就变成了红色。一身黑色的她站在路口,感觉有几分阴郁。夕阳映照在披散的中长发之上,折射着淡淡的红色。可是当她抬头遥望天空的时候,黑色之上微笑之间竟然显露出几分温暖。很奇怪的气质组合。

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有些冷却的黄金曼特宁,竟然没有热的时候那般腻味了。只是再抬头时,已经失去了那抹人影。

时间还在继续着,工作日复一日的繁杂,生活也是同样的枯燥。偶尔会想起那个背影,却从未想过再去寻找。或许是因为累了,或许只是不相信那类似幻觉的存在。长久以来的经历告诉自己,所谓美好就是幻觉加距离。更何况是那种心境时看到的朦胧黄昏中的背影而已。

二、难得的消遣

将近年终,商务部的任务越来越重。每一天的生活就像打仗一样,加班的时间与次数越来越多。正常上班时间得面对各种客户,越是微笑,心就越烦躁。可是想在这个环境里活下去,就只能微笑。下班之后,不仅要整理白天的资料,也要对下属的工作状况做分析。即使是如此,时间似乎还是不够用,经常的会忘记这忘记那。

当月末总结交上去的时候,老总微皱的眉头一直紧锁着。半个小时之后,老总终于发话:“小苍啊!你们部门这个月的业绩确实不错。但是看你这报告确实也需要水平啊!”听到老总的话,苍繁只能赔笑装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于总结这种东西,所谓条理逻辑性完全跟他的性格无关。

第二天苍繁就多了一名助理,老总特意从行政部调过来支援的。她简单的做了下自我介绍之后就开始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忙碌。看上去是一个很安静的人。接下来的工作,因为她的存在,少了不少麻烦。很好让人不满意的就是,太安静了也太被动了。交代的事情倒是完成的不错,基本找不到漏洞,但是就让人有种她在混日子的倾向。这点让苍繁很不能接受。

苍繁私下找她谈过关于工作的事情,可是连续三次都被很官方很虔诚的态度给打发了。这样的人还真是没有欲望的人。对于这个被同事喊做小云的助理,苍繁算是彻底无语了。而工作的不断紧凑,也让他无暇去估计。只要她可以完成工作,苍繁也懒得去理会她,终究也不算是自己的下属。

真正注意到小云是圣诞节那天开始的。圣诞节那天早上,苍繁很早就进了办公室。上班的点临近,部门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进来。然后他们开始讨论平安夜是如何过的。部门很活泼的那个说跟朋友逛街,有的说在睡觉。很后听见平时很迷糊的女生笑着说:“你们的平安夜都没我的精彩。我昨天跟小云走了一个小时找火锅店,然后吃了两个小时……”然后半公司的人开始取笑她们两个强悍。这个时候苍繁才发现自己很可怜,也惊讶那个安静的助理竟然跟公司同事相处那么好。

下班前,苍繁在群里通知晚上一起去聚会。然后就听见办公室里一片喧闹。一群人吃饭之后就有人嚷着去K歌。不想搅扰他们的雅兴,也不想回去的苍繁也合群的一起去了。包房里一片喧闹,年轻的下属们开始唱歌的唱歌,玩游戏的玩游戏。而比他们大的苍繁也偶尔加入玩闹一下。只是年龄摆在那儿,终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明显的差距就是在唱歌上,他唱的歌没人会,别人唱的他不会。气氛就显得有几分僵了。

当苍繁第三次被同事喊着唱歌的时候,他实在有些为难了。聚会要的是气氛啊!正当苍繁挣扎的时候,不知道道谁喊了句:“小云你不要只顾着吃东西,也唱下歌吧!”这个时候苍繁才发现了这条漏网的鱼。只是没想到她很轻松的打发了句:“我只会吃东西啊!不好意思折腾……”苍繁也很想像她一样的耍赖,可是身份让他没办法。唱着《can you feel my world》,苍繁心开始下沉,人也开始陷入回忆。迷惘之后,悲伤之前,一道清泠的声音跟他一起唱了起来。一曲完毕,所有人开始狂轰小云,看着人群中笑闹的人,苍繁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小云,似乎并不是只是安静呢!苍繁不由得好奇。

那首歌之后,苍繁开始关注这个人。看着她偶尔迷糊,又时而笑闹。但是工作上却又是那么的条理清楚。苍繁发现,自己以往可以轻易看透别人的能力有些失效了。小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苍繁越来越好奇。

好奇之后,苍繁发现生活也不是那么的无聊了。

三、截取指尖沙

苍繁觉得自己恋爱了,而让他在意的那个人就是小云。苍繁开始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找小云吃饭,小云答应之后他会很开心。可是直到小云回请他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理解有误。再想想自己似乎每次都是以工作为借口找她,吃饭时谈论的也是工作。懊恼之余,苍繁也对小云的迟钝有些咬牙切齿了。

一天,当苍繁在车上看着路边步行的小云时,之前黄昏中的背影与她微微相合。苍繁有些愣住了,因为他认识的小云时而笑闹,时而安静,却绝对没有阴郁。车开动之后,苍繁也把思绪拉回了现实,大概是错觉吧!

之后苍繁会跟着小云一起走路回家,途中会聊各种话题。感情、生活、过往。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是苍繁在说,小云只是偶尔回答几句。慢慢的,苍繁开始佩服小云,毕竟现在很少会有人徒步一个半小时回家的。可怕的毅力。

时间一天一天流过,苍繁的心境越来越复杂。他希望小云可以明白自己的暗示,但是又害怕小云会直接拒绝。苍繁相信自己经验积累下来的观察力跟洞察力。小云这样单纯的人,认定一个人之后应该是会全心全意的。而且自己也需要一个可以倾听的人。

苍繁一直犹豫着,直到小云电话多了起来,然后下班也是直接做公交,不再走路。小云的忙碌让苍繁有些不安,感觉这个人在走远。终于苍繁放下心中的各种纠结找小云摊牌。说是摊牌,也有几分疲劳轰炸的气势。

苍繁特意选了一个十分忙碌的时间,而且找麻烦让小云加班。看着小云眼中明明不爽,但是依然跟满眼同情的同事告别,苍繁心情有些愉快。时钟走向八点,苍繁才好心的告诉小云可以明天再弄。然后说很晚了一起吃饭,顺便说下下月的工作安排。

坐在烧烤摊位前,苍繁看着小云跟那个自称第六感很好的服务员笑闹着。苍繁也笑着让她猜他跟小云之间的关系。服务员想都没想说是同事。苍繁也微笑着问为什么这么觉得。然后得到答案是不像朋友也不像家人,更不可能是情侣。吃的上来之后,小云开始狂吃,气氛低沉。

站在公交车站,昏黄的路灯映照着苍繁晃神的脸。良久之后,苍繁开口:“为什么我们不可能是情侣呢?”而小云转头瞄了他一眼就直接跳上进站的公交车。小云敏捷的速度让苍繁有些愣住了。回过神公交已经远去。

苍繁有种感觉,小云在逃避。而逃避之后估计就什么都没有了。于是苍繁在不断的纠结之后问清了小云的大概住址,约好在一家超市门口见面。

一长串的似是而非之后,苍繁看着明显鸵鸟状的小云直接挑明。而小云愣了一会儿之后笑着说:“你看也晚了,要不你先回去。也让我考虑考虑,明天告诉你。”小云的难得的配合与跳上公交的敏捷让苍繁心中疑云丛生。

“你确定我让你考虑之后不会在明天之后见到你的辞呈?你可以慢慢考虑,我陪着你……”苍繁说完之后,小云开始了长久的沉默。路上出了路灯就只剩下他们跟偶尔路过的公交。而小云出了沉默就是看着远处的夜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苍繁不由得开口:“你很为难?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他的话并没有让小云产生反应,然后他接着说:“你对男朋友有怎样的要求呢?不要说没有,这点不可能。你说出来,我看一下自己是否合适,也可以让我判断是不是该死心。我看得出来你也有动心,不然以你的个性不可能答应跟我一起出来吃饭。人有时候也该给自己机会,不管遇到什么。”

小云终于不再看天,沉默良久之后,转身对苍繁说:“我只有三个要求,责任、信任、共存。不是对我负责,而是对自己说过的话,做出的选择负责;至于信任,人跟人都是单独的个体,总会有误会。所以即使有怀疑,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要随便的下结论去否定;共存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跟圈子,在共同生活的同时也有自己的一片空间,而不是完全的依附。”听着小云的话,苍繁笑着说可以。小云看着苍繁的眼睛,然后也笑了,淡淡的说:“如果可以,当不喜欢的时候请直接告诉我。”

小云伸出手,苍繁愣了一下之后回握住。两个人相视而笑。爱情就像指尖的沙,握紧了流逝也快。摊开手掌,却可以留住属于你的指尖沙。

四、海上浮木

确认关系之后,苍繁依旧有些茫然,有些不真实。因为小云上班时间除了工作完全不会跟他多说话,就像之前一样。虽然自己也担心两个个人的恋情会不会影响到工作,但是小云的公私分明也让苍繁怀疑自己的魅力。苍繁不断的问小云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小云每次都只是笑。

每天两个人下班之后一起下班,小云做饭。然后两个人闲聊之后,到了九点小云就会离开。不管苍繁怎样的装可怜都没办法留住。而且小云每周都会回家,星期天早上过来。*一周苍繁还可以接受,然后随着工作的更加繁重纠结,小云的态度让苍繁开始不耐烦。当第二周小云再次回家之后,苍繁也开始烦躁了。

苍繁开始怀疑这个人跟自己看到的人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只是暧昧,而不是恋人。苍繁开始抱怨小云不关心,而小云也只是依旧微笑。当苍繁参加朋友的生日,认识了另外一个女生之后,对方的热情让他开始对小云的态度进行比较。交往的第21天,苍繁终于在喝酒之后打电话跟小云说:“过来陪我吧!”“好好睡觉,你明天还要去见客户呢。”小云的话让苍繁彻底恼火了,“你真的喜欢我吗?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关系很类似暧昧,而不是恋人。也许我们并不合适,我们的人身观,价值观都不一样。”苍繁的话说完,那边的小云低沉的说:“你觉得怎样合适呢?”“我一个人努力根本就没有用,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每天面对着没有感情的存在,我希望有个人可以陪我。如果你现在过来看我,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在乎我。”长久的静默之后,小云说我去看你。

小云来到苍繁的住所,然后两个人都不做声。很后还是小云开口:“我们好好谈谈吧!”一些平时都不会提到的话题开始浮出水面,当两个人都敞开心扉的时候,原本的模糊变得清晰。小云觉得两个人也许只是不了解产生的误会,所以当误会说清了之后也就风平浪静了。可是当小云说回去的时候,苍繁冷漠的说:“要回去就回去吧!”小云转身了。在凌晨两点一个人坐上出租车,刚上去,广播里就传出伊能静的歌声:“你是我的幸福吗?为何幸福让人如此忧郁,爱情渐渐模糊,你的付出,我总不够清楚……”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第二天两个人依旧上班,依旧在公事上处理很好。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下班之后苍繁不再理会小云,而是跟着同事笑闹着下班离开。两天之后,当小云与朋友去吃饭之后,苍繁才问去干嘛了。小云笑着说:“跟朋友吃饭。”苍繁开始厌倦了小云这种类似小孩子气的所谓恋爱,都已经成年了,也就没必要如青涩年华那般的纠缠耍心思了。毕竟工作已经够累了,没时间跟她玩你追我赶的戏码。挂断电话苍繁便开始自己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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