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母之死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本是一个雍容高贵的精灵，误落到苦难的凡间饱餍着生活和病魔的苦痛在一个寂清的冬晨，朝暾未来之时带着莫大的不愿，孤单的溘然长逝！永远的见不着下一个风光旖旎，百花竟放的春天了。她灵魂的消散让另一个年轻的生命感知到深深的不解和极度的沮丧，在他本就凄凉的胸怀中又浇上了一层厚厚的阴云。一切只是无尽的痛，无尽的苦```　　　　子不笑，不探子气息。灵魂已散，空留嫡孙泣，嫡孙空断肠，无处话凄肠，只得忧相望！惟有祭文十万卷，思念八千行，寄亲过泉黄！　　　　这是我身平第二次遇遭亲人的大故，当时是这样的：　　　　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推开了门，对着导师问道：“你好，请问柳柏竹在吗？”我听后便眼看了一下后马上起身往外走去。　　　　——“祖母死了，把书捡好，马上归家。”兄长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听后心头咯噔一下，脑子突然一闪，也不知道当时心里头的滋味是如何。我便匆忙的进导课室拿了书本迅速的离开了。当时就已经意识到我真正失去了一样找不回来的幸福。就仿佛心田深处落下了一颗沉沉的铁块，压得我真是无语，一路上我沉默的跟着兄长来到车站。　　　　待车这时，兄长递给我一张报纸。　　　　——“看吧！”　　　　我顺手接过，看到报上的图片尽是莫名的笑容，于是我马上就把它揉成团了。我情愫怎会有这般的高强，当下之念，只想早点抵达她的冷床前，哪有心思去看一些背逆境遇的消遣！　　　　候车室的杂吵对比我急切与痛苦的内心，真是有道不尽的不满。那时候在我的眼里，他们的笑吵是丑陋与罪恶的。我多想喝质他们在我眼中至少短暂的认为他们龌龊的笑容来慰安我愁酣的心灵。虽然我不能凭据我的悲哀去要着全世界的人随着我一起沮丧着双脸，但是当时心灵的悲痛早已经忘了生命心中的理性。就如此，胜似在红彤炉火中煅炼一样，终究是上了车。坐上车，开始卷收着对家中长长思念的蚕丝。　　　　我们人类情感是个神秘奥妙的灵魂，我就且说的情感是个灵魂。它所牵念的心绪会不觉然的让生命感受美丽，幸福，哀愁，不幸```我们若有草木的无知，此时便不会强撑悲怜的倦眼在寻揽着春日的气息，如今只是冬而以，内心的悱怨也支配不了我们天生的欢欣。饱餍时日的车窗不甘情愿的露出了沧桑，我看得仔细。不知多久它长征的苦任会不会亦似淌泪的石蜡在云烟之中散尽它的光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它伟宏的行踵。　　　　列车借着绺绺萧瑟的寒风探着头在光荣的前进着。我背对着车驶方，倏然掠过的草木怎能振得起我凄怆的魂灵？它们哪曾得知我凄阴的胸怀早就疲惫了那些无趣的惊逗！身旁正试图回梦的乘客辗转身的窸窣声也不禁让我觉得难受。这个时候，我想只有静谧的晚夜加上悬挂的青镰和蒙纱的星空能与我互吐人生中的盈亏与悲凄的哀愁。　　　　不知盼了多少个下一站方才到达了返乡的终点站。我那相距遥远且久别的小姑也正从湖南那边赶来，于是兄长要求在县城等至而同归。商约之下，我们各自散去，面对喧嚣的城市我又一脸的茫然。坐了半天的车，有些困倦，真想找个安静的憩园来驱散我萦身的倦疫。于是我找了个公园，在那蹲了一个下午。　　　　时至晓昏，苍穹藏不住黯灰的圭角，它至今也没法更变它存在两性的天然迹象。我们也试疑是夜在前还是昼在前。昼的晖晔难道就注定要浮于夜的阴暗之上？不管怎么样，这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就像是弄不明到底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总之它们都会有生命有限的路程，而且还很短。云团之上，蕴藏着一轮腴满的青月，终于在这幕夜近临之时露出了它的轮廓。它严肃的铁青，扯不回昨日美妙的浪漫。但今夜它还是撒下了菁华，也许它不忍孤独了河滩上的汀线，与微风中河面上的涟漪吧！掀开金鳞般的月纱，桥墩下的情人在拥抱，在密吻，在汲取着幸福。生灵情爱的福祉向他们招手，但他们何偿生死离别之苦味。我抬头望月，看着静默的夜空中的星星点点，对着月泣吟：　　　　­　　　　媚月啊，　　　　为何看到的尽是悲凉，　　　　看不尽的更是悲凉！　　　　你是铁了心的--与幸福　　　　水火不容！　　　　直至晚上七点左右，久违的小姑正以一种哭过的双脸摆在了我的眼前。她的泪腺是脆弱的，像矫柔的碧水一触即碎。看得出她的悲哀早已用一种人类很原始很直率的方式发泄了出来。　　　　——“吃饭吧，二姑。”兄长对她说。　　　　——“快回，我哪有心情吃，要吃你吃，我不去，我要回去。”她似骤雨飓风般急切的声嗓含着要与她已逝生母会面的悲欲是显露无遗的。　　　　坐上了出租车，奔驶在平坦的公路上，携带的尘埃的命运又是一次迁居。它们的命运是漂流不定，无处安息的。它们的栖身之处都任凭风来摆弄，风起它就扬，风止它便息。然而，生灵的命运虽不像尘埃般流离失所，但生灵们肩负的情苦却远远超就了它失所的痛舛。　　　　夜了，月更显得明亮，天空更显得黑暗。透过玻璃窗，月辉正撒在我的冰冷的脸颊上。此时，在我心壑深处，也就仅剩它的丁点零光了。也就因为它的有着回光返照神效的灵光让我对现实还存着希翼的念盼。也就它的辉光照亮了我返家的行程，让我掣痛的心肉度过一个个的坑坑洼洼。　　　　离家的路程近了，我内心愈来愈激动，我在挣扎，内心在作困兽之斗。我在念想，我该如何面对，面对已逝芳华体温的容面。我正像是涸辙之鲋，等待那一汪清泉来延续我微纤的脉络。让百卉俱腓的残景遇露回春，而这一切只需一个电话告及我“祖母活过来了”即可。　　　　现实是不会给你奇迹的。你在墙裙的这一边，尽管你撕了肺的哀求，哀求的声响也传不到死神的耳洞中。因为，它在墙裙的另一边。你难道还会想祖母的声响能充塞你冰冷的耳根子？　　　　大致夜里八点我们到了家。一进家门我便闻着了香烛的味道，这味道是再熟悉不过了。在一年的光景里，这般的味道两次找着了我那不健康的鼻槛，还登门而入。　　　　是去了，这是真去了，她冷冽的额面上见不着丁点的曙光，我来到祖母房间跪望着她----流着泪。　　　　“给她点香吧。”我父亲对我们说道。　　　　兄长点完香后又跪到了地上，然后便是我，我小姑。　　　　“为什么，你们当时在哪？怎么会那样就让她走了？”我对着父亲泣吼道。　　　　“我说了，当时我有事在县城，你爷爷在外头住。所以没来得及救，你奶奶就没了气儿了。医生说这是上了年纪的人经常出的病---脑溢血，如果没很及时救治是捱不过几分种的光景的```”然后他无语。　　　　“都说了一家子人为什么就合不来气儿呢？好好的为何非得要分住，你们不是喜欢吵吗，那就吵吧，看能不能把她吵醒？”我又对我祖父泣吼着。而他灰着脸沉默无语。　　　　在这里我得讲一下我的祖母和我祖父的婚姻。祖父和祖母是没建立什么感情就婚姻的。新中国刚成立不久那年代，乡村的婚姻基本上都是媒介质的，是不道德的婚姻。而我的祖母在当时是称得上聪明伶俐的乡村美人。由于当时她的生母子女很多难以负养，所以就从小把她赠养到了我们村的一户人家。就这样我祖母从一个哇哇流涕的小女婴出落成了一个慧秀的美人胚子，当然也就成了不少小伙子追求的对象。而我祖父是个极勤劳的人，因为，他还在地上爬滚的幼时就失去父亲。在这里我还要咒一下那些杀害我太祖父的杀人恶魔，我的心是狠毒的，对向那些杀害他的人。我的太祖母也就一个人拉扯大了她的四个孩子，那时候很多人劝说我的太祖母去改嫁，但是都被她拒绝了。可想而知，单凭一个女人要带大四个孩子该是多么艰难的事呀！自然而然勤劳是必须的，那时候也只有劳动才有饭吃的，我的祖父就那样锻炼成了极勤劳的人。人的勤奋上帝是看得见的，我祖父的勤劳也换来了生活越来越富裕，他也学到了一门在当时还算能赚几个钱的手艺----木匠。也不知怎么样的过程，我祖父就乐滋滋的把我祖母娶回了家门。同时，我祖母也失去了她婉恋的爱情，并与我的祖父在内心深处开始积蓄着矛盾，及至我二十个年头也没见过她俩很和气的相处过！　　　　如今啊，面前的祖母啊，您在死亡的边涯呼唤却没能惊醒我无知的迷梦。您和祖父的积怨也休止了，但是我想您跳入死亡深渊的那一刹那间，嘴角一定是吐出了原谅的词汇吧？虽然您平日不说，但是我是能见着你内心的悔怨的，只是被您善良的嫡孙所融化了吧？！您的笑容虽少，但终究还是有的。今夜就什么都结束吧，什么都不怨了，怨就只怨您误入到了一个喧嚣的十丈红尘里。那时代的真爱都会被套上沉重的桎梏的，您也不会是外例。我在心里为她默默念着，就像是身涉兰若的真僧用很虔诚的法音超渡已逝的亡魂一样。而我只是在祈祷我可怜的祖母能升天堂而已。　　　　我擤了擤鼻涕，抹干了眼泪用很无助的手轻抚了她冷冽的额头后带着悱怨离开了祖母的床前。本来我是想长跪不起来表示我的罪过的，但想到她舍遗下的荣光是为了庇佑她心爱的的嫡孙后，我便有了一点告慰。去吧，我深爱的祖母，我的惩罚只是得到了一个缓刑。您的解脱虽是握撼而去，但这也是生灵必经的路由，谁也一样，我亦如此。我想着```　　　　那夜罪恶奴役了我悲凉的胸心，我是有过的，没能听着祖母很后一句嘱叮。夜的哭声在洗濯着我，却没能洗濯我羸惫的双眸。那夜我不得晓我是怎么渡过的，天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我挼开惺松的睡眼，又来到祖母的神室，房间里好不冰冷呀！我给她点了香后又跪到了她的床前。我是见不得死亡的，甚至臆想到死亡后的空白都会让我心头发怵，就像是悬到了怕人的涯涘一样的心情。有谁愿意在深谭边来回晃悠呢？而我亲爱的祖母啊，我就这样开着眼见着你一个劲的往死亡潭子里沉，我却伸不去手。光拥有愧怍的心怎能抵消得了我作充后辈所犯下的恶孽呢？！我竟还在这横格子里注入鄙俚蛇足般的文辞。这不等于是亵渎了您老人家的亡魂么？　　　　这样的大概八天的日子里，我家人都在作筹祖母的后事。八天后，祖母略显雍荣安谧的睡态终于被包容在了秘怖的黑棺里头，我们再也见不着了。　　　　生和死本来就是一回事，生只是死的过程。旧的事物的灭亡必然会诞生新的事物，新事物也必然胜旧的事物。这样一来才能完成发展的改革。若是用哲学的观点来诠释人的死亡，那么人的死亡是一点都不值得悲喟的。一个灵魂的消散必定会迎接新的灵魂，如今年轻就是资本，因为年轻就等于拥有时间。照这样说下去，亲人的大故应该用鼓炮相送，欢舞相庆的。但我打小还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习俗，生平倒听闻过有地方真有这风俗，还是听我挚友说的，他说他亲身见过。若真有此事，那真弄不清那地方的人该算是哪片异土的人哪！遭会至亲的永别能不泣下伤怨的热泪？我是不曾有这如车轫般刚强的心。任何哲学道理或者世理想拿来慰止此时我的泪点泣声，我都会谩骂它是悖谬的言论的。父亲把我们从地上拉了起来慰劝我们别哭了，我当真是有恼火之感。　　　　又一个破晓时分我醒来，已是祖母亡后的第九天。这次犹为庄重，我们一家子都披了白。今晨要举行祖母的入土仪式。我们洗漱完后，又一次的跪到了祖母的棺前。祖母啊，入土为安吧，管笛的喧闹您也许不喜欢，但这是为了对您的缅悼呀！今晨，你将很后一次与你散开的枝叶告别了，以后就得天地相望了。但是你的灵魂的消亡并不代表您就从此在我们心里撇的开净。您留下的灵光是永远不会被我们泯忘的。您的灵光将长驻您60年小驻过的宅院和您心爱的嫡孙灵魂里。东边您登涉的青山会因得到了您凝集的灵光长青不褪。西边你体温深入过的河流亦会长流不息，河里的生命亦因得到了您灵光的恩惠而过活得自由舒适。您的灵光庇荫着您的后裔，我伶俜的心更是被它所佑照。以后，我们便在一旁过活，老去，而您就在天堂俯望，祈佑。我们是不会拒绝您在天之灵光灵的润泽的，您雍荣的姿态也休想走出我们深刻的心门```去吧，伟大的祖母，魂归自然吧，您的孝子为您锄净了一片静土，以便您喑喑的沉醒，休眠！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见着灰月阑珊，苍穹发白```　　　　送葬仪式开始了```　　　　　　­破晓的风有一种响，　　淅沥，淅沥的。　　我的心中有一种痛，　　沉痛，掣痛的。　　不远的山地有一块地，　　安谧，干净的。　　山地上有一个坟，　　凄凉，敞开的。　　它们在相送，相迎，　　祖母啊，伟大的祖母！　　去吧，别怕，　　青土是壅不了您的善良的。　　清明时分，　　请您敞开门，一定敞开！　　您会见着弥漫的轻烟，　　有酒酿，有肉荤，　　一定会有，还很多！　　哦，　　还有您善良的嫡孙--对向您　　虔诚叩拜！   　　送完祖母后我便匆匆赶回了小别数日的学校。抵达时天色早已经暝晦，夜莺的歌鸣结束了金粉的夕阳，复返昔日的宁静。我是裹挟着悲怆来的，再美的晚夜也撑不开我颦蹙的双眉。   　　今夜，风是那样的清，心是那样的悲，梦是那样的难圆，我是那样的难入眠，祖母那儿也定然是那样的孤单，我寄去了我的思念来作别泛白的云彩，迎接新的明天！　　­　　我亲爱的祖母，细孙只能以这种粗劣的文笔来泣书我对您的缅怀。希望这不至于浇亵了您泉下的亡魂！   　　柏竹---2009.5.20泣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