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华/作
儿童节 彩带 分割线
写下这个题目的同时,三位已逝老人的音容笑貌便浮现于眼前了,从遥远处,从不同的方向,他们朝我走来。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想借助你们的故事,表达人到中年的我,生命依然蓬勃旺盛的我,对你们的感恩和铭记。
先说我的母亲吧——这个我深爱的,深爱我的女人!这个给了我生命,也倾其所能陪伴我,给了我全部母爱的女人!
如果让我用两个字来形容母亲,那就是“温暖”;是的,“温暖”——这是她给我的遗产,也是资产,无论她健在与否,何时何地,想起她,都会暖意洋洋。
当我已经睡醒一觉,昏暗的煤油灯下,她依然在不知疲倦地缝补。翻过身,在满满的安全感里,在心安理得的幸福中,在溢满母亲味道的静谧的夜里,即便将我丢到旷野里,四周都是幽绿的狼的眼睛,我也会觉得那是一簇簇燃烧的火炬。
她张开两臂,一边护着我,一边护着弟弟。暴风雨来了,危险来了,老母鸡呈现给小鸡的,就是这样一种姿势。风雨打在她的臂膀上,危险与她擦肩而过,她淡然微笑着,羽翼下的孩子不知何为恐惧,也不会惊慌失措。那年,是晦暗的1976年,是唐山近30万人在12秒内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夺去生命的一年。
我和小我3岁的弟弟坐在朝向村口的很高处,从半前晌,就那样坐着,张望着,一直坐到张望到太阳落山,还在坐着张望着。每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我们都会焦急地声音哽咽地问道:见到我娘了吗?她怎么还不回来呀!
我们望眼欲穿焦躁难耐心急如焚,也是从童年那仅有的一次离别——大清早,母亲去10公里之外的村子看望她生病的妹妹——我彻底体会到了什么是思念和恐惧:
心里有一个黑洞,又像一口井,难以填满,惴惴着,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又似乎被抛在了半空,下面是无底的深渊。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可是整个神经却又完全紧绷着,丝毫没办法松懈下来。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硬地扯着,生疼生疼的。
是的,如果没有母亲,孩童就无法生存生活下去,就等于被判了死刑,世界就会完全陷入黑暗。母亲就是孩童的整个世界和全部寄托,正如黑尔所说,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母亲带给我们的影响更大。
感恩母亲,她不仅用身体,也用心灵,用母爱,用灵魂,全心全意地陪伴着她的孩子,直到她像一朵花,枯萎又盛开。有些母亲,身在曹营心在汉,更有些母亲,早早地与孩子分离,而我母亲,她身心一体,我们从她温柔的抚摸中、盈盈的笑容里,稳定的情绪和持续的关爱里,获得了生命中很珍贵也很奢侈的安全感、价值感和归属感,获得了对世界和他人的信任和善意,因而才有能量回馈这个社会以美好。
再说说我父亲。如果仍然用两个字来评价,那么可以是“严厉”,也可以是“孤独”。
而我之所以感恩父亲,不可或缺的一个原因是“梦想”:他追求梦想,也把这个基因遗传给了我,或者,他为梦想而努力的样子,潜移默化感染了浸润了我。
看过我写父亲的文章的人都知道,他的梦想有二:一是成为作家,至少是写作者;二是“为村子打一口井”,做点公益事业。
说白了,在世俗者眼里,他就是一个灵魂高扬的想做慈善事业的带点迂腐气质的与现实格格不入的穷酸爱国者。
而我,是她的女儿,那么,爱他,又那么,否定他,排斥他,到终了,却像极了他。
勃兰特说,我们与那些赋予我们生命的人之间的联结是很为有力的........无论多少年过去,发生了多少背叛,在家庭里存在过多少痛苦,这种联结都会一直存在,甚至是违背我们意愿的。
是的,是违背我意愿的,多年前,我从骨子里,并不想成为他,可是,这种宿命的东西却像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箍紧了我,越挣扎就越疼痛。
仔细一想,也对啊,父母生养了我,我们怎么能和他们区别开来呢?正如心理学的一句话:我们自己可能并没有意识到,将父母推开实际上也近乎将自己的一部分推开——而我们怎么把自己推开呢?
好了,还是说梦想吧。像父亲一样,我也是有梦想的,和他的既一样又不一样。
年近半百,依然有梦想,且越发地清晰而执着,难怪老公总说我是“眼睛望到天上的浪漫主义者和理想主义者”。
管它呢!有梦想总是好的,起码不会在往后的岁月里得过且过浑浑噩噩混吃等死,也不会空虚寂寞无聊心无所依,完全可以像年轻人那样精神气十足地在梦想的跑道上卯足劲地狂奔,虽然带着盲目,带着好玩,带着游戏的心态。
我很想创造性地生活,和我的父亲一样,并不走传统或时代或大多数人赋予的道路,只走自己认为对的喜欢的有价值的,从心出发,不忘初心。
可能,这就是对自己负责,不枉来这个世界走一遭吧!这正是父亲遗留给我的,好像,我正在把这一点传承给我的女儿。
怀揣不确定的梦想,走自己喜欢的路,不为什么铁饭碗和稳定的公职所限,想补习就补习了,想去西北不想在河北省就选择了新疆石河子大学。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是,不离不弃一直引路的,依然是依稀的梦想。
很后,再说说我公公,公公离开得很久,11年了,但是每每想到他,依然亲切舒适。如果仍然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一定是“柔和”。
是的,这是一个女性化的词,但也的确是他老人家给我,给我们这些晚辈很深刻很真实的心理感受。
他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在家庭生活中,他不像婆婆那么强势那么能干,他平和温和隐忍,是女强人背后默默平衡着支撑着家庭的男人。
在我们一起生活的十年里,我从没见过他和任何一个晚辈生气,大声嚷嚷也没有过。对儿女辈孙女辈总是那么慈祥那么宽厚,客客气气,温言细语,不急不躁。
当我和他儿子吵架生气时,他总是表示着歉疚,慢慢地默默地端一杯茶过来,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说着宽慰的话语,然后再不温不火地开导着批评着儿子。
晚上,当我在卧室里备课看书或者熄灯休息时,他总是会把被风吹开一条缝的门轻轻地关上,同时顺手把电视的音量调低,并且提醒老伴:小张明天还要上班早起呢,你别看电视了,影响人家休息。
有时候,见我下班劳累,会赶紧把热腾腾的饭菜端到桌子上,我吃完饭的碗,也会帮我洗,把餐桌收拾得很利落。
感恩公公, 在您那里,我感受到了不同的父爱,紧张狂躁的情绪也得以舒缓和释放,您和我父亲的严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构成了互补和完整。两位老人,一个让我明白奋斗和梦想的珍贵,一个让我感受到父亲原来也可以是淡然平和的,父亲的慈爱也是一种深厚的感情力量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深爱的至亲会从我们生命的帷幕里逐渐退隐,这是自然规律,无人能阻止。但是,请让我们记住,我们之所以成为现在的自己,一定是被深深打上了他们的烙印,他们正是我们的来处。所以,唯有感恩和铭记!
一行禅师的话,我好喜欢——如果你认真的看一看自己的手掌,你会看到你的父母,还有家庭里过去的先辈。这一刻,他们都还在,他们每个人都与你共存着,你是他们每个人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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