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瘾
文:张成娟
秋菊怒放,夜风染香。人潮涌动的文化广场,霓虹烁闪,琴歌婉转。一场前所未有的旗袍艺术走秀,轰动了山水相依的沂河之源。
舞台上,佳丽云集,个个如花似玉。一款款得体的旗袍,或华贵,或典雅,或妖娆,或清丽,总能与动人的姿容,相得益彰。
撑一把花纸伞,或执一柄美人扇,顾盼,摇曳,歌舞……体态之婀娜,风情之万种,直让身为女人的我,也不由得屏气凝神,不知身在天上人间。执拗地设想,《诗经》里“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也很好是身着旗袍的玉美人罢?
穿一件旧外套,挤在转身困难的人群里,羡T形台上旗袍美人的靓丽光鲜。偶尔在节目的衔接处,调整一下站麻的腿,抬头看看盘旋在头顶的无人机,还有那不断升降挪移的摄像摇臂,再偷偷打量身边那些目不转睛的观众,忍不住感慨丛生。
其实,哪个老妇,不曾以一朵花的样子盛放过?哪个女子的心底,不藏着几件心仪的旗袍?旗袍在身、在心的岁月,都是一段永不老去的芳华。
自幼生长在农家,见惯了奶奶织染的棉布,穿惯了母亲手缝的衣衫。却无师自通地,喜欢上文字里所有对旗袍的描写,甚至没有原则的,喜欢了屏幕上那些身份各异的旗袍女子。幻想着长大后的自己,也能过上有旗袍相伴的日子。
直到我走上工作岗位,才开始任性地搜求自己喜欢的衣,悄悄穿出自己喜欢的风格。
不成家哪知柴米贵呀!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竟也敢倾囊沽衣:水红的,豆绿的,湖蓝的,杏黄的……得体的旗袍,裹住了玲珑的身萌动的心,只任襟前背后的几支梅兰,绰约成别样的含蓄与美艳。
后来啊,就渐渐把旗袍压到了箱底,就像做了母亲的仙女收藏起可以轻盈飞翔的羽衣,似乎不由自主,却又心甘情愿地,做了工作的奴、家务的奴、岁月的奴,直到尘烟满面,鬓角霜染……
偶尔,也会拿出旗袍来把玩半天,或者趁自己在家的时候穿上试试,再默默收起。记得有个冬夜,收拾衣物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穿上了珍藏已久的旗袍,在衣镜前左看右看,然后又穿上高跟鞋在镜前轻轻走了两圈。
再搭上外套看看,如何呢?于是,忙又找出新买的外套,一番披挂。还没等细细欣赏呢,儿子一声惊呼:“妈妈!你怎么啦?”一句话羞热了我的脸。家人和自己,似乎早已习惯了我近乎邋遢的素朴!
想起久居乡村的老姨。尽管长年累月劳作在田间地头,但每一次来城里做客,总是穿着她很爱的旗袍,昂首挺胸,自信满满。我们努力宽容地接纳着她的时尚:粗糙的手,黑红的脸,老银的镯,金黄的坠,坦然的笑,与她那身墨绿的旗袍组合成一幅独特的漫画。乡间粗狂的风沙,繁重的农活,竟然没有埋没一个农妇对旗袍的偏爱!细细思量,真是自愧弗如,突然就对爱美敢穿的老姨肃然起敬了。
日日奔波在上班路上,常常口罩围巾头盔一起招架。层层叠叠的武装下,实际上还藏着一个小女孩的心哪!看路上婀娜走过的旗袍女子,总是忍不住停下来慢慢欣赏;远远看见前面有个精致的旗袍背影,一定加速赶上去尾随而行。看她们携一袖暗香流韵,留一路袅袅风情,似乎自己的心儿,也过了一把旗袍瘾,倏忽间回归了少年的纯真。
“没有哪个女人,能抵制旗袍的美丽。”“是女子,都该拥有一件或几件旗袍。”绝代才女张爱玲,明知道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常常爬满了虱子,依然用低到尘埃里的执着,把苦短人生演绎成永远的传奇。红尘隐痛,异国清苦,因着一袭旗袍的慰藉,让绚烂多彩却闲淡正直的一生,摇曳成一支高贵的荷,一阕凄美的词,一个时代的惊艳背影。
时尚的潮流,从来不舍昼夜;旗袍之美,却总历久弥新。曾经,自我安慰:但识个中趣,何劳袍在身?可是,当下,永远是余生里很年轻的时刻呀!何不,删繁就简,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智慧地掌控着时光的窑变,让自己的身体和心灵,一直与优雅结缘、旗袍相伴?
且将旗袍穿起,诗酒趁年华。
张成娟
中学教师,老家东里。敬畏语文,痴情课堂。潜心读书,专注教研。偶舞文墨,淡守清欢。坚信文字会有穿透灵魂的力量,在每一颗相知的心灵开出妖娆的花朵,与许许多多的美好一一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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