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 居
□ 李文海 / 文
去年春暖花开时，两只灰褐色的鸽子，翩翩飞到我家空调架下，开始衔来树枝忙活。两天后，一个简单的鸟窝成了。我笑着对妻子说，咱们多邻居了，搭个窝这么简单潦草，真是两只懒鸟！
几天后，听见窗外“咕咕—咕—”的叫声，我推开窗，惊喜地看见鸽子开始抱窝，身下暖着两颗洁白的、小小的蛋。
我和儿子数着时间，一天，两天......第十九天时，儿子喊我“爸爸，快来看！”鸽子歪着小脑袋瞪着小眼睛警惕地看着我，鸟儿翅膀下面，两颗鸟蛋孵化成了两只小鸽子，还没睁开眼睛！我们的邻居成了四口之家！欣喜之余，我有些担心，巴掌大小的窝，小小鸟摔下怎么办？吃食怎们办？刮风下雨怎么办？就拿了一块硬纸板盖在窝上边，还隔三差五地放空调上一块馒头。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有鸽子妈妈的遮风挡雨，有鸽子爸爸的悉心照料，两只小小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一天一个样。
每天下班后，我就打开窗子，看看这家小邻居，鸽子妈妈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两个小东西不时从翅膀下探出小脑袋，鸽子爸爸一趟一趟飞来飞去地觅食，不辞辛劳地尽着责任。看着这些，自己的疲倦、烦闷很快一扫而光。
仅仅一个月，小小鸟见风就长，很快长成一捧大小。一天听见窗外的鸽子叫声，一看，鸽子妈妈在教小鸽子学飞呢！鸽子妈妈落在对面的房顶，小鸽子扇动着翅膀勉强飞到街道中间的电线上，妈妈“咕咕—咕咕”地叫着，似乎在鼓励着：“孩子，再勇敢些，加油啊！”
没过几天，小鸽子出了窝，大鸽子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空巢。不辞而别？不懂事的小邻居！儿子问我，小鸽子还记不记得我们呢？鸽子一家还会回来吗？我也有些若有所失。
一个月后，这对鸽子夫妇竟然又来了！又下了两个蛋，十几天后孵出小小鸟，一个月后小鸽子出窝。
更令人称奇地是，又过一个月，鸽子夫妇又来了，又下了两个蛋，十几天后孵出小鸽子，一个月后出窝。
一位朋友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燕子、鸽子都是吉祥物，相中你家了，说明你家是善良之家、祥瑞之家呀！说的我心里美滋滋的。我还得感谢这小邻居呀！
二楼邻居是两位七十岁的老人，他们在窗台上做了凸出的防盗栏，这样窗台面积扩大，可以放置东西。护栏顶部焊了铁皮。有鸟粪落在铁皮上边，爱干净的老太太看了不爽。一次我爱人回来说，二楼老太太让我们鸽子赶走，幸好那时鸽子已经离开了。我心想，这两个小邻居明年还会不会来？
一年轮回，春回大地。今天早上，忽听得窗外“咕咕—咕—”的声音，我一阵开心，是鸽子回来了吗？打开窗户，两只鸽子在空调上扑棱着，没错，还是去年那两个懒邻居！它们要来就这个老窝呢！看着它们恩爱的样子，想来应该不会有人类的三年之痒、七年之痛吧，不会审美疲劳、喜新厌旧吧？我在心底问候，“小邻居，你们可回来了！”
又想起了楼下邻居的话。老俩口这段时间有些状况，老汉得过中风，说话、走路慢腾腾的，前段时间又摔了一下，有些日子没出门了。
我挥挥手，两只鸽子飞到不远处的院墙上，远远望着我，“咕咕”叫着，我听懂它们在说：老邻居，不欢迎我们了吗？
可怜的邻居，再见了！我探出身子，朝鸽子挥了挥手，回头说服儿子找了个铁钩，把这个邻居的家给捅掉了。
—— The End——
李文海 在市场监管局旅游分局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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