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又挖得一条了。”我兴高采烈地举着手中的大黄鳝,向同在田里猎物的伙伴们炫耀。话音未落,我随即醒来,才知道自己又做着儿时和伙伴们在半干的田里挖泥鳅黄鳝的美梦。现在的我已是出三奔四的中年老妇了,可我时常做着儿时和伙伴们在田里寻找美味的美梦。如果要问我很喜欢的娱乐是什么,那应该就是在半干的田里挖泥鳅了。不管天有多冷只要有空,我都会约上朋友甚或自己一人到田里去享受挖泥鳅的乐趣。在那不知润肤霜为何物的年代里,每每都弄得手脚开裂,晚上洗脚洗脸时又辣又痛,尖叫不止。总免不了父母的一顿责骂。讲到这,可能就有人忍不住说“有至于那么馋吗?”谁也不会想到在那缺穿少吃的年代里,一个农村小女孩不怕冷,不怕痛,有时甚至是冒着细雨的去挖泥鳅,仅仅就是喜欢挖而已。我不喜欢腥味,很少吃自己找回的美味。除非用热的火灰把泥鳅烫过,再放在篝火边腊它个十天半个月我才可能吃一两口。正因为那么的热恋着挖泥鳅,恋到骨子里头,所以现在还时常梦到那些情景。此时万籁俱寂,身边女儿,爱人的鼾声此起彼伏,我的思绪如同那鼾声一样漫无边际
前天陪女儿在操场边玩“。。。。。。我在去城里上班的路上。”好友兼同学兼曾经的同事燕打电话过来这样说道。“好啊,一路顺风。”我祝福着,可我的语气无法轻松起来,不知那边的好友是否听出我淡淡的茫然。到燕的告别电话这里为止,和我同龄的同窗,好友,关系不错的同事陆陆续续的都到城里工作了,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很茫然。
两个月前在一起工作了八年多的同事,也是调到城里去了。帮她搬东西,心里空空的,像少了什么。
看着身边的好友一个一个的往城里去了,我也曾追随大潮的去竞争过,其实在进行笔试时我就很担心我上线了“挨面试”怎么办,当然成绩出来了,不在我的担心里,我如释重负。“我真的很想到城里上班吗?”我在心里问自己,“不想”毫不犹豫的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响起。“为什么去考试“”为了孩子能有较好的学习环境”。我转念一想,如果我的孩子听话,小学,初中阶段的学习我们做父母的还能辅导;如果就算是在城里上学,小孩不听话,又能怎样。
有次和同事谈到小孩的学习环境,因不能给孩子创造城里的条件,觉得亏待孩子。她说“我们也是在乡下读书的呀,我们也没有比人家城里的差啊!”“是呀,反过来说城里的就都是有大出息?也不见得。”
之前,曾有个市里某单位的领导推荐我到市郊工作,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再三的希望我接受他的好意,而我的理由是那么的简单,我不习惯城里的生活。
想到这,我思维渐渐的明晰起来了。身边好友姐妹的入城,那是她们的方向,她们的生活。我更喜欢简简单单的上班。下班后,牵着蹒跚学步的孩子到菜园里拔草,捉虫,教她们认识各种蔬菜,在菜园边摘野果。每每回来,孩子的脸上脖子上总免不了几个红包。同事见了也免不了疼爱孩子而责怪我几句。我有时笑笑,有时以孩子喜欢去的理由来解释。可我不曾向人提及真正的缘由。虽然说现在的社会是太平盛世,就算是没有工作也可以脱离泥土,打工一辈子不愁吃喝。可是,谁又能看得见未来。带孩子走进大自然,认识各种动植物,丰富情感;亲近泥土,让她们爱上泥土,就算有一天什么都没有,她们也能因为不排斥泥土而在泥土里挖出“金子”来。
写到这,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到城里我是那么的不适应。应为那里到处是高楼大厦,钢筋水泥。触摸不到我熟悉的泥土的身体,闻不到我喜欢的泥土的气息。我也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老是做着儿时在田里挖泥鳅的梦。那是我和泥土很亲密的接触。在那,我能感受到它的温度,它的芳香,它的宽度和厚度。
此时此刻我的心是如此的踏实“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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