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每想到快要过年了,真的可以用上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怦然心动。各种美味,伴随着年的到来,在小小的,简陋的土墙屋子里,荡漾着香味,尤其是腊肉的香味儿,更是飘散在屋子的各个角落,让孩童的我,脸上总会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时光流逝,带走太多,太多美好的过往,但记忆中的香味,就仿佛依旧在舌尖萦绕,经久留香。
——题记
(一)火炕唠家常,腊味飘四方
恩施,山清水秀的居所。八百里清江绕山相伴,潺潺的河水,宛若绿色的丝带一般缠绕于群山之中。在这里,是土家人聚集之所,这里山歌悠扬,民风朴实豪放。一曲山歌,唱响五湖四海,而土家的腊肉则是山里人很美的馈赠。
冬天的清晨,雾气笼罩的小山村,风,呼呼地刮过山岗,林间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头私语一般。村庄是被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公鸡的打鸣声,还有猪很后的嘶吼声惊醒的。
入冬,村子里就开始杀年猪了。小时候,入冬以后,总盼望着家里的红薯赶紧的没了,因为红薯没了,就可以杀年猪了。杀年猪的这天,早早的,母亲就会在土灶上烧两大锅开水,柴火刺啦、刺啦地作响,跳着欢快的舞蹈。这天会叫上邻里体壮的乡亲来帮忙,一般四个人就够了。杀猪的场景我是不去看的,看见血就觉得瘆人。
母亲在这一天,脸上总会挂着笑容,父亲在一旁拿着秤,将肉一块一块的称,旁边会有人将斤两记上。这是一年的收获,所以一斤一两,都会记得很详细的。
村里有吃刨汤的习惯,从记事的时候起,就知道,每到杀猪这天,乡里乡亲就聚集在家里,唠着家常,晒着冬日的暖阳,自有一份欢快与惬意。
等客人走了以后,母亲就开始忙着腌制腊肉了。先将盐仔细的抹在肉上,然后一块一块放进大的木桶里。盐,不可以抹得太多,多了,熏出来的肉太咸;太少,到了夏天就容易长虫子。肉一般腌制7天左右就可以挂起来熏了。肉用粽叶做的绳子穿起,挂在火炕的屋子里。肉腌制好以后,还得做腊肠,腊肠也叫香肠。做腊肠的时候,先得选好肉,肉不可以是完全的瘦肉,得带一些肥肉的,那样做出来的腊肠肉质鲜美,油而不腻。肉选好以后需要入味儿,那时候年幼,总喜欢围着母亲转悠,问问这个,问问那个,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着我猴急的模样,母亲总会叫我先把手洗干净。这时候,也不怕冬的寒冷,就帮着搅和。选好的肉放进一个准备好的盆里,撒上辣椒、花椒、盐等,味儿不要放的太重,然后,均匀的搅拌好。这些做好以后,就将洗净的猪肠拿出来,将腌制的肉灌进肠子里,灌好以后,用线一节一节扎起来,大概20厘米处扎一下,一节一节的,很后用绣花针在上面扎一些小孔,很后将香肠挂起来,熏上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吃了。
村里人,每家每户都有一间熏腊肉的屋子,屋子里到处是烟熏以后留下的痕迹,不好看,但绝对是大人、小孩都乐意去的场所。火苗燃烧时发出“刺啦刺啦”地声响,屋里人,围着火堆坐在木质的椅子上,唠着家常。谁家的小伙子上大学了,谁家的姑娘嫁到城里,谁家的新媳妇人漂亮又孝敬老人……屋子里总会传来乡里人爽朗的笑声,似乎这些话题永远,永远都不会老。那些新鲜的事物,伴随着墙角熏黑的痕迹一点一点沉淀着,每一年都有新的故事,在乡里人唾沫横飞的家常中,伴随着腊肉的香味沉淀下来。
(二)腊味——故乡的味道
不在年少,不在无忧。成长,就注定了开始漂泊。或许,在以往的岁月里,我只记住了腊肉的香味,那么,远方的日子,腊味就是故乡的味道,就是记忆深处很美的佳肴。
那年年少,怀揣着折翼的梦想,去了远方,没有衣锦还乡的大志,惟愿岁月静好,衣食无忧。远方的天空,总没有故乡的云朵湛蓝,那些思念的种子,一度被我小心地埋藏在心头。上班、下班、加班,生活犹如陀螺一般,在原地反复地旋转。记忆的深处,故乡的呼唤总会在梦里回荡。
福建,是我栖息的远方,在这里集聚着五湖四海众多的平平凡凡,为着生活打拼的男男女女。他们也像我一样,将自己的梦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然后,被生活一点一点磨砺掉曾经的光环。然后,被遗忘,被偶尔不小心的想起,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微笑。我尝试着融入这片异乡的土地上,一年、两年……从生活到饮食都一点点融入,只是,偶尔行走在狭长的巷子里,闻到哪户打工的人家从出租房里飘来的腊肉的香味儿,就忍不住使劲儿地嗅嗅,想要将那种味道吞进肚子。
打工的出租房不会很大,年轻的心,曾一度为了一句乡音而断肠,所幸的是,四叔、幺叔一直照料着我,让远方的我不在孤独。远方很开心的日子,当然要数哪家的亲戚捎来了腊肉。在福建,腊肉可是新鲜物,钱也别想买到那种正宗的家乡味儿。
腊肉还没有捎来,腊肉的主人家就会给一起打工的亲戚打电话,把休息日排好,过几天来我家吃腊肉。言语里的兴奋是不言而喻的。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就可以感觉到他唾沫横飞,高兴的模样。
那些忙碌的日子,幸好还有一份温馨与牵挂,让心可以不在孤独,不在无助。工厂里打工的日子,不比农民自家种地,想休息就可以休息,必须排休,那时候,时常接到四叔、幺叔的电话,到他们那里蹭腊肉吃。
休息的日子,闹钟不在叫了,可还是到时间就醒来,烦躁地骂了一句,真不会享受。然后乖乖地起床,洗漱后,就向着四叔租的出租房走去。那时候,隔得相对很远,但却喜欢走走,看看蓝蓝的天,看看路边的风景,那些岁月应该是很无忧的日子,只是活着,按着自己心中的方向向前走着,不知道未来的路,但却不惧怕,有着初出牛犊不怕虎的那份勇气。经年以后才知道那句话叫,年轻真好。
在外的日子,这样的小聚时常会有,人还没进屋就已经听到屋子里的人声嚷嚷,知道来的人必然不少。四叔、幺叔一家人都在福建,福建工厂多,好找事,工资相对比家乡的高。
小小的出租房里,锅铲翻飞,仿佛唱着一首欢快的交响曲。腊肉在锅中兹兹作响,不断的有油渗出来,满屋飘散着腊肉的香味儿,惹得不少人时不时地咽着口水。相聚的饭桌上,腊肉必然是很受欢迎的。大家你一筷,我一筷的,嚷嚷着,别客气,别客气。伴随着腊肉的香味儿,伴随着啤酒瓶撞击的声响,一天欢快的时光就这般悄悄地溜走。然后,又开始重复着简单、忙碌的远方的生活。
腊味儿就是故乡的味道,一直埋藏在记忆的深处,无论身在何处,依旧是心底很美的味道;腊味儿就是温馨的味道,没有独在异乡的孤独,串起阵阵乡音,串起阵阵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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